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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论08国奥选帅”已成文十篇。不过,有个“谜”至今令我难以释怀。这个“谜”就是:中国足协几位领导开始的态度异常坚决——“非特鲁西埃不要!”但自五月底在苏黎世会晤完特鲁西埃之后,态度却变成了:“只要不是特鲁西埃,谁都可以!”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让中国足协领导的态度有如此180度的大转弯?在跟踪采访此次选帅过程中,我曾尝试着努力去找到答案,但至今还没有搞懂。也许,有些事情仅凭天真的我的一腔热血,是永远搞不懂的!
曾以为终于遇到了“明主”
中国足球的发展不可能脱离中国社会的实际发展,更不可能超越中国社会发展的现实。就现阶段而言,在中国足球的管理体制不太可能有根本性的变化的情况下,“人”是关键性的因素,特别是作为这个行业的最高领导人所起的作用更具决定性。我以为,在当今中国大社会环境中,当官者包括中国足协的领导“唯上”也没有关系,毕竟这是中国数千年的历史文化与传统、社会现实等多种因素综合所致。但在“唯上”的同时,能否结合考虑事业本身发展的需要、采取更为有效的手段或方法?这才是值得中国足球人很好思考的问题。
也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我会得出足协的领导一开始的态度是“非特鲁西埃不要”?中国足协在今年4月底宣布单独组建08国奥队、聘请外籍教练后,我在采访过程种感受到了足协对特鲁西埃来华执教的热切渴望。早在足协召开第一次选帅小组会议之前,领导们曾征求过足协众多中层干部的意见,出人意料的是,几乎所有的足协中层干部一致认为:现阶段,特鲁西埃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不少人明确表示:尽管特鲁西埃有脾气、有个性,但每一个成功者都是有“个性”的,并以阿里·汉作为反面例子。
08国奥队5.1期间在香河基地正式竖旗,足协两位领导谢亚龙和杨一民亲赴香河督战。期间,我曾遇到过这样一件事。当时我站在场边观看球队训练,谢亚龙正好也到场边来观看训练,并见到了足坛元老马克坚。由于马克坚曾多次参加过选帅工作,谢亚龙主动找到了马克坚,在距我所站位置10多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两人单独聊了起来。那天正好赶上风大,而我所站在位置又正处下风。于是,两人的谈话声与内容断断续续地随风吹到了我的耳朵里。
当时,特鲁西埃是08国奥主帅的大热门已众所周知。对于聘请特鲁,马老还是有所担心的,怕脾气不好、难以管理。但谢亚龙的讲话让我吃惊,我记得当时谢主席有这样几句话:“我们选帅就是要选有能力的!”“能力如何才应该是第一位的!”“只有有了能力,才可能带好队伍!”“我们选帅不是先要选‘听话’的!”“一个教练‘光听话’、没有能力,我们选他干什么?”……
尽管我从来没有在报道中涉及过这段情景,但当我听到谢主席这几句话时,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跟踪国内足球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是第一次听到中国足球的最高领导人讲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不是当面的“客套话”,而是“偷听”来的,因而也显然更令人信服。我当时甚至想着:哦,这回中国足球真的是有希望了,总算是遇到了一位开明的好领导啊,这是中国足球的幸事!
当晚在08国奥队的首次动员大会上,谢亚龙和杨一民到会讲话。在讲话过程中,谢亚龙第一次公开谈及足协选帅的思路问题:“现在,中国足协正在为你们这支08国奥队选帅,这次选帅就是要选一个‘狠’点的外籍教练!”并进一步解释说,“就是要在日常训练、生活中能够严格的教练。咱们这支队伍是一支有能力的队伍,找一位好教练,用两年的时候,应该能够成为一支世界级的球队。”尽管谢亚龙在会上没有直接点名说就是“特鲁西埃”,但在当时的背景下,谢亚龙的讲话从某种意义上等于给外界有关“足协能容忍特鲁西埃的脾气”之类的问题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结合“偷听”到的谈话与动员会上的讲话,中国足协当时在08国奥队选帅事宜上的态度已非常明确:非特鲁西埃不要!也正因为此,才有了后来主动约特鲁西埃到中国来商谈正式合作事宜。
领导不会是“小心眼”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已广为人知,特鲁未能按约来华与足协进行会谈。为了准备这次会谈,足协几位领导以及相关工作人员进行了充分的准备,这让足协好不尴尬。而特鲁西埃之后也公开表示了歉意,而且在苏黎世与足协官员会晤时,专门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来解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随后发生的情况就令人不解了。
谢、杨两人为首的选帅小组在6月12日离开德国返回北京之后,随即就在6月14日召开了选帅小组第二次会议,甚至专门把在上海的徐根宝也召到了北京。在将有关与五位候选人范哈内亨、福格茨、邦弗雷雷、特鲁西埃以及兰尼克的面试情况向选帅小组全体成员通报之后,选帅小组中几位业务行家经过比较与分析后,意见很明确:还是特鲁最合适!考虑到有关领导对福格茨比较欣赏,因而最终推荐了两名候选人即特鲁与福格茨,其中特鲁排首位、福格茨作为替补。
然而,就在这次选帅小组全体会议结束后,选帅小组的意见就被彻底推翻了,特鲁西埃直接就被PASS,形成了福格茨与范哈内亨两人PK之局势。甚至连选帅小组中的几位老资格教练都不知道为什么特鲁被PASS掉,更没有人出来公开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被PASS掉!随即,作为2007年世界杯女足赛组委会秘书长的南勇率女足考察团赴德考察期间,再次与福格茨、范哈内亨见面,并首次见到了另一位候选人威尔金森。最终形成了目前选帅之态势,即福格茨、范哈内亨与威尔金森“三驾马车”PK之势。
有人会说,特鲁“爽约”让谢亚龙感觉“很不爽”、“丢了面子”,现在是特鲁遭“报应”,因而被PASS掉了!我认为这种说法与当初谢亚龙在有关选帅事宜上的表态与说法不相吻合,更何况特鲁已经专门就此事不仅仅公开通过中国的媒体表示是自己的失误,也当面向谢亚龙、杨一民进行了解释。不管如何,作为一个世界大牌教练,按我们中国人的传统说法,特鲁能够有这样的举动已经算“认怂”了!难道我们的足协领导连这点“心胸”都没有?换个角度,看看世界上任何一个“足球小国”在聘请高水平洋教练时,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足协那样,将候选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方不来,就认为是“耍大牌”?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工作,会如此听凭中国足协指挥?
从领导的角度来说,我相信不管谢亚龙还是前任阎世铎,作为中国足协的掌门人,他们肯定都希望能够在这个位置上把事情做好,希望中国足球的形象能够在自己的任期内得到改观!较之四年前的选帅,以我这些年在第一线的采访经历与体会,我认为中国足协还是有点进步的,最起码,谢亚龙敢于直接说出选帅“首先不是选听话、而是要选有能力的”这样的话来。因而,在这次选帅过程中,足协希望选一个有个性、有气质的洋帅来执教国奥队。(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想给足协脸上“贴金”。有些情况,我暂且不想在此多说,等以后有机会,我会细细道来。当然,如果非要把它理解为“政客”在玩“政治词汇”,则我也没有办法。)
特鲁西埃未提“一统三军”
尽管我在之前的《九论》、《十论》中多次谈到了日本足协与韩国足协在世界杯赛之后采用“一统四军”、“一肩双挑”的问题,但我必须要说明的一点,就是特鲁西埃在与中国足协官员于苏黎世正式会晤期间,根本就没有提出过“一统三军”的要求,因而根本就没有想“抢夺”国家队主教练的位置、也没有想再“抢占”国青队主教练的位置的意思。对于未来国奥队与国家队之间、国奥队与国青队之间可能出现的用人方面的交叉与重叠,特鲁西埃明确表示:希望由中国足协出面统一进行协调!
因此,说“因为特鲁提出了‘一统三军’让足协感到为难、足协为平衡各种关系而直接舍弃了特鲁”,这种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而且,特鲁西埃在面试中,只是提出希望带一到两位助手,但会在不同阶段,根据队伍的需要,邀请不同的专家来华协助球队工作,例如可能会邀请体能教练、或守门员教练、或理疗师等等。这个思路同样也是符合中国足协最初设计的备战纲要的,如同现在国家队所提出的聘请体能教练、医疗专家等等。
更为重要的是,在中国足协迄今为止所会晤的候选人中,只有特鲁西埃一个人面试中明确提出,他上任之后的目标就是在2008年奥运会上进入四强、夺取奖牌!甚至明确表示可以直接写进合同里。这个目标与中国足协的内定指标是完全吻合的!相比之下,其他几位候选人都甚至都不敢明确提出“进四强、夺奖牌”的目标。
“谜团”至今令人不解
对于中国足协这次选帅,我有这样一个观点,或许有比特鲁西埃更好的人选来执教08国奥队,但在中国足协迄今为止所见过的几位候选人中,特鲁西埃优势无疑是最明显的!他的海外执教经历、对亚洲足球的熟悉程度、对08国奥队所拟定的指标等等,都是目前三位候选人福格茨、范哈内亨以及威尔金森所无法相比拟的。
但即便是到现在为止,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特鲁西埃这么明显的优势,直接就被PASS掉?甚至连二次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又是什么原因让中国足协的几位领导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不希望外界把我们中国足球的管理者想象成那种“肮脏的小人”,或联想到是否又是“利益”在其中作怪。也许,有人会反问我缘何如此积极替特鲁西埃“鸣冤”、是不是我也因此可以从中拿“回扣”?我也不想去多争辩,因为我只知道一点,就是中国足球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2006年德国世界杯赛的大幕刚刚落下,看着世界杯,想想中国足球,我们还有多少“家底”可以让我们去折腾?我相信我们的管理者谁也不希望在数十年之后,被后人“骂”为中国足球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