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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超弃将缘何德甲发光
本刊记者刘晶捷
耶利奇,已经从一个普通的塞尔维亚姓氏变成了一种现象。
3月19日的亚冠联赛,当北京国安面对泰国球队的防线久攻不下之时,“耶-利-奇”这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口号又一次从北京球迷的口中喊出,并迅速传遍了丰台体育中心的所有看台。而在几个月前,这里的王者还是迪亚戈。比赛当天,有伤的巴西人坐在替补席上,球迷们高呼他的名字才合逻辑。但球场上空回荡着的,却是一个没在丰体穿着绿色战袍踢过哪怕一场比赛的“外人”名字——耶利奇走后,国安的主场也从工体搬到了偏远的丰体。
这究竟是普通的呼唤还是情感的宣泄?很难解释清楚。自2007赛季结束后,国安就压根没考虑过无人问津的耶利奇,宁可花100多万美元去接受迪亚戈和小马丁内斯在年薪上的“狮子大开口”。那时也没有球迷呼吁过请回耶利奇,因为塞尔维亚前锋在厦门的第二个赛季踢得实在糟糕。他们等待的是俱乐部用传说中的1亿人民币投入所换来的超级外援??至于耶利奇,就好像已经结束的爱情一样,偶尔可以去回味,但不要再期待更多。
就这样,耶利奇在一场全中国直播的德甲联赛中独中两元,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拜仁慕尼黑。一个中超弃将仅用一场比赛便名震欧洲。一天后北京电视台的体育新闻用《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配乐制作了耶利奇的新闻专题。这首歌恰好反映了北京球迷的心情。
爱不可以重来,耶利奇也不可能马上回来。所谓“寻找”耶利奇,并不是研究耶利奇从废柴变明星的过程,而是分析耶利奇现象:究竟是耶利奇突然变强了?还是中国俱乐部在外援的选择上存在问题。
2008赛季的中超即将开打,50多位已注册的外援将陆续接受比赛的考察。是水货,还是埋在沙中的钻石?别忘了耶利奇攻克拜仁的日子是3月15日,也许可以把这一天定义为鉴定中超外援质量的足球消费者权益日。
为什么是耶利奇?
耶利奇本来不应该和中国产生联系。
2004年5月,耶利奇刚刚以替补身份参加完自己的最后一场塞黑超级联赛。他当时在伏伊伏迪纳队已经打不上主力,连续7场比赛有6场在当替补,进球荒也持续了整整4场。当年塞黑U21国家队的前场四人组中,斯坦科维奇已经在国际米兰踢上主力,凯日曼从埃因霍温转会切尔西也达成了意向,保诺维奇在马竞是半主力。可4人中岁数最大的耶利奇却混得最惨。在被贝尔格莱德红星队抛弃之后,他在中游球队伏伊伏迪纳也没有混出名堂。
同样的时间,在北京,国安也在为被外援“放鸽子”而头疼。克罗地亚高中锋尼诺·布莱突生变故,慌乱中的国安阴差阳错地就通过经纪人把耶利奇搞到北京,未经试训便在联赛中报了名。当时的中超外援还是报三上二的规定,由于国安锋线主打的大牌是匈牙利人科内塞,即便耶利奇水平不行,将来再换也不迟。结果被普遍看低的耶利奇该赛季便成为队内第一射手,并在接下来的一年成为联赛金靴的同时还当选中超先生。
总结耶利奇在国安时的成功原因,无外乎就是中场给予了他足够的支持,而这种支持在他后来效力的厦门队是看不到的。厦门主打防守反击,风格与耶利奇格格不入。再加上高洪波之后的主帅高达明执教能力平庸,才让耶利奇逐渐变成了废柴。
换个角度看,在中国足球职业化的十几年中,那么多名头显赫的东欧外援,为什么只有耶利奇才最终征服了所有人?耶利奇的自身条件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首先是年龄,来中国时27岁;其次,“系出名门”,在贝尔格莱德红星队打了两个半赛季主力;第三,“根正苗红”,前塞黑青年队主力。他的职业生涯突然跌入低谷完全是因为2002年的一次重伤。
低调,成了耶利奇当年征服中国赛场的武器。身为第三外援,出场时间很难保证,身上的压力也轻了很多。而且耶利奇也一直没有虚报自己的任何信息,与那些自吹为“国家队主力”、“参加XX场欧冠”的水货外援对比鲜明。当时在耶利奇取得初步成功后曾传出过他“当年被AC米兰900万求购”的消息,而这只是经纪人为了提高球员待遇所造出的谣言而已。
耶利奇在离开中国后身价反而上涨,这让人联想到了前中超外援丹尼尔。此君初来中国时29岁,是瑞典甲级联赛的最佳射手。刚到中国时,他一下飞机就向记者坦言自己没进过瑞典国家队以及各级青年队,因此不被人看好。而他加盟的又是当时内忧外患、乏人关注的四川队。瑞典人在四川队的表现很不错,但最终却因为俱乐部的原因而黯然离开。回到欧洲后的丹尼尔转战挪威,近两年分别获得挪超金靴和银靴奖,还进入了瑞典国家队大名单,身价也无法与当年相比了。
在使用外援纯粹看中短期效益的中超,大多数俱乐部都抱定了“最好的外援是下一个”的怪异理论。这种类似于猎奇的心态使他们很少关注对手俱乐部中的外援。所以每个赛季发生在中国俱乐部间的外援流动情况很少。这也正是耶利奇和丹尼尔“遭难”(厦门队降级,丹尼尔则被四川队驱逐)后,未被其他中国球队相中的原因所在。而两位球员自身条件不差,年龄也合适,加上性格踏实且履历可靠,回到欧洲东山再起并非难事。
淘宝的学问
在《博斯曼法案》实施后,欧美足坛已经基本变成了一个大的淘宝基地。不仅零身价球员随处可见,球员身价及工资也因为失业球员增多而下滑。由于中超俱乐部普遍会拿出100万美元左右的资金作为外援经费,支付3到4位零身价球员的工资及经纪人费用已足够,而且可选择的范围也比较大。但从中挑出称心的人选也绝非易事。这可不是电脑游戏,指定一个能力值就可以迅速搜索到符合条件的球员。
在俱乐部高层或主教练亲赴海外挑选外援的做法被证明行不通之后,目前中国俱乐部基本都是在被动地等候经纪人带着球员资料上门推荐。看中资料后,再安排球员前来试训。当然也常出现外援耍大牌不愿试训,希望直接签约的情况。而那些没打招呼就被经纪人直接来试训的球员,其身价也自然很低。
短时间试训以及练习赛往往看不出球员的真实能力,而这几年的大部分“水货”都是因为在试训时的灵光一现而被俱乐部错误引进的。其实研究一名球员是否水货,从他的履历表上就能看出一二。不必相信经纪人推荐报告上的比赛数据,因为任何一位水货在这方面所编造的数字都足够辉煌。那些精心剪辑的录像带也不用看,因为那和电视广告没什么区别。
这年头只要能上网,就可以迅速核对出一名稍有实力的职业球员的履历是否真实。实在不行发动媒体进行“人肉搜索”,也比枯看球员简历更有效果。对于效力欧洲二三流联赛的球员来说,只要年龄不满30(非洲、南美球员最好在28岁以下),在该国顶级联赛的中下游球队担任半主力的球员,胜任中超联赛基本没有问题,价钱也不会很高。
而那些在巴西低级别球队效力或是非洲的不知名球员,由于缺乏官方数据统计,想验明正身就非常困难了,必须通过长期试训才能看清其能力。虽然中超近几年来也挖掘出了吉奥森、维森特和阿布巴卡尔等价廉物美的球员,但上赛季把武汉、浙江和河南害惨的,也正是一帮未经试训便草草签约的巴西以及非洲的水货外援。
3月29日,新赛季的中超联赛就将揭幕,下一个耶利奇能否出现?《足球周刊》挑选了25名首次亮相中国赛场的外援,并核实了他们的球员履历。其中是否存在水货,已经可以大致看清了。而卡拉姆(浙江绿城)、埃德森(深圳上清饮)等球员因为名气过小而未被列入,其真实水平只能通过比赛来检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