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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14时28分,我将汽车停在成都人民南路边上,天空拉响了凄厉的警报,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和应着警报鸣响喇叭。车上的乘客下了车,默默站立着,我看见他们都面对西边而立,哦,那边是都江堰,是彭州……
一位骑着电动车的送水员,警报响起的时候,他慌忙将车停下,却失重地连车带水倒在地上,他就在我的汽车边上,我正默默地揿着喇叭,无法帮助他。他也没有去看管倒在地上的车子,垂手默立着,面朝西北方向。警报和汽笛声慢慢褪去后,车流并没有移动,很多人还站立在街头上。远处传来一声声喊声,我发现是从人民南路那一端传过来的,那一端是天府广场,灾区首府的中心。
我听清楚了,人们喊的是“同胞走好!”声浪从那一端传了过来,不,整条大街上的人们都在回应着这悯天怜人的喊声,“同胞走好”的呼喊,像接力棒一样,在人民南路,在整个成都,在整个四川,传递着。成都人在头一天,就发起了到天府广场祭奠亡灵的呼吁,5月18日,一个晚上,成都人将广场堆成了花的海洋,全都是市民用一朵一朵的白纸花、菊花、康乃馨堆积起来的,这座城市不光是灾区的首府,它还与灾区血脉相连,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都江堰,或彭州,或北川,或其他受难处,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
不,这并不是人们拥向天府广场的原因,彭州那个组织了一支救援敢死队的千万富翁说:“现在我们都不分姓氏,我们都是兄弟姐妹。”这位特种兵出身的老板,现在都喊不出来他那支敢死队里所有队员的名字。
我们的汽车还停在原地,一个学生摸样的女孩从我车边走过,在我汽车的后视镜束上一朵小白花,我们肃然着,都没有说话,很短暂地交流了一下眼神,迅即躲开,这个日子,我发现人们都很怕注视对方的眼神。
3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府广场的人流还没有散去,他们要一直等到天明——昨天成都人一直在转发一个手机短信:“天佑四川,同胞走好,今晚,让我们一起为死去的同胞守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