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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菲尔·杰克逊训话,然后湖人队的训练正式开始。球员们排好队,先热身,绕着球场跑圈,再在两条底线之间折返跑。
只有一个人没有做这些。他独占着一边的篮筐,从各个角度起跳,投篮、投篮、投篮。他不需要参加那些简单的热身活动,或者,他只是不喜欢而已。没人要求他,没人指责他,这是他的特权。
这个人,当然只能是科比。
2008年总决赛开始前一天,科比站在这块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板上,王者之气弥漫到每一个角落。尽管这里不是他的领土,尽管对手号称有三个巨头,尽管这才只是他第一次以头牌主将的身份征战总决赛,但在这个舞台上,他的姿态酷似十年前的另一个人——芝加哥的23号。
波士顿的中心人物
波士顿是个不凡之地。这里见证过拉塞尔的13年11冠,见证过伯德与“魔术师”的世纪争斗,就连乔丹63分的季后赛纪录,也在这发生。对NBA的大场面,没有哪里能比波士顿更处变不惊。
在体育酒吧里,你可以找到无数荣耀的影子,但找不到科比。到目前为止,科比仍未征服这座城市。然而,在TD北部银行球馆,科比却已成为中心人物。凯尔特人还在球场上训练,就有人打听湖人是什么时间;菲尔·杰克逊和奥多姆刚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出现,就有人望眼欲穿等着瞧科比。
科比到得早了一点点。他从新闻发布会侧面的小门进来时,奥多姆还在台上说着。于是科比躲在角落里等着,和工作人员小声地聊了几句天,却已惊动了部分只关心科比的摄影记者。他们把相机镜头从奥多姆身上挪下来,对准角落里的科比,一阵猛拍。
与手忙脚乱的记者相比,科比淡定而从容。奥多姆说完下来,科比先微笑着跟他来个了拥抱,然后才大步流星走上台。作为领袖,科比可不愿意在这种场合让自己的队友受到冷落。
你有理由相信奥多姆打心底里敬重和喜欢科比。科比一个人练跳投时,奥多姆从旁边路过,恶作剧式地伸出手想要封盖,科比拿住球,似笑非笑地瞪了奥多姆一眼,奥多姆赶紧嘻嘻哈哈地跑开。
“科比是这支球队的队长,我们都服从他的领导,”奥多姆说,“他总是第一个到球馆练习,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还是第一个到力量房练习,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你会试图跟他比,但根本比不过他。如果我们10点训练,科比8点45就在那儿做准备了。这些东西深深影响了我和其他队友,而这正是我到今天(指总决赛)还坐在这里跟你说话的唯一原因。”
穿着球鞋的毕加索
科比接球,让球向后旋转着在地板上弹一下,回到他手里,随即转身、起跳、后仰、出手。从左边到右边,从底线到正面,他重复着这个动作,精准得像台机器。可你不能说他是机器,因为机器硬邦邦的,完全没有他所演示的那种柔和的美感。
训练只对记者们开放了十几分钟,科比就一直在练他的转身后仰跳投。那十几分钟里,他的命中率即使保守一点估计也在80%以上,实际应当接近90%。他也有连续两次失手的时候,但接下来找到节奏,他就会在同一个位置连进八个、九个、十个。
助理教练布莱恩·肖站在篮下,基本不挪地儿。他要做的就是接到科比投进的球,然后回传。这不是一项有趣的工作,因为很少有惊喜——如果科比投不进算是“惊喜”的话。在这无趣的重复之中,科比把自己练成了一个怎么投怎么进的中投手,一个想如何得分就如何得分的“防守终结者”。
就连韦斯特,也把科比称为“终结者”。乔丹、韦斯特、科比,几乎是公认的NBA历史上排名前三的得分后卫。如果说乔丹仍是难以逾越的No.1,那么今年总决赛结束后,韦斯特可能就彻底保不住No.2的位置了。不过,伟大如韦斯特者,并不因此而打压科比。
“他根本就是穿着篮球鞋的毕加索,”韦斯特说,“他是那种一辈子只能见到一次的球员。科比是这项运动的终极终结者。在每个体育项目里,你都会看到这样一些人,他们总能在重要时刻打出高水准。而在如今这个年代,你找不出任何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做到这一点,你真的找不出来。”
总决赛的大门口,聆听韦斯特这样的前辈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只有科比才享受此等特权。科比自己却不空谈特权,在他嘴里,最核心的词是“execute(执行)”。
“到最后,谁执行得最好,谁就是赢家,”科比说,“一旦你踏上总决赛赛场,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你比赛计划执行到最好。谁做到这一点,谁就能赢。”
现在的高度,对科比而言,特权不过是无用的空头支票。只有实实在在的王权,才是终极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