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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迷是欧锦赛的重要组成部分。应对球迷闹事也成了欧锦赛安保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欧锦赛开赛前,瑞士、奥地利两国警方特意在八个承办城市设立了“球迷监狱”,专门负责关押在欧锦赛期间闹事的各国球迷。
“欧洲足球流氓”臭名昭著,虽然英格兰队的出局让两国警方减轻了不少压力,但欧锦赛每场比赛下来,几乎都有球迷因为闹事、醉酒或者斗殴被警方逮捕。瑞士、奥地利警方在火车站、球场、飞机场和球迷广场都增派了大量警力驻守,警车、警犬等也都随时待命。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瑞士、奥地利的球场容纳人数普遍偏少,平均只有2万人可以进入场内看球,因此大量来自参赛国的球迷只能在球迷广场或者球场周围聚集。欧锦赛期间也没有任何禁酒限制,连瑞士球迷都会人手一箱啤酒前往球场。
据了解,日内瓦的“球迷监狱”设在了机场附近的会展中心,而苏黎世的“球迷监狱”设在了火车站附近的州立警察局的旁边。根据苏黎世州立警察局的新闻发言人斯特雷贝尔先生介绍,欧锦赛开赛至今,单是苏黎世一个“球迷监狱”,已经抓捕、容纳了超过200名的闹事球迷。由于警方事先准备充分,闹事球迷都被警方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并没有造成更大危害。
“对待闹事、醉酒的球迷,我们最多只在球迷监狱里关押24小时,更多只是起到一个警示作用,”发言人介绍说,“当然我们也会把他们登记在册,密切注意他们的行踪。”据悉,瑞士、奥地利警方还特别制定了一个处置欧锦赛闹事球迷的标准法规,根据闹事级别会给予不同的处罚。一旦球迷违法或者犯下刑事罪行,当然也会根据当地法律严惩。
苏黎世“球迷监狱”就在一座古老的警察局大楼内,分为地下室的临时关押所和帐篷内的集装箱“监狱”两种。这些“球迷监狱”都是临时设置的,但在狱所条件上也充分考虑了球迷的需要,比如根据国籍、性别、年龄分别关押,还提供空调、翻译等需求。因此,严格说这些“监狱”只是提供闹事球迷一个冷静反省、临时羁押的地方。
我们在苏黎世州立警署门卫处等待接待的时候,一名肇事球迷刚被放出,拿着凭条进行最后签字确认,他的长相酷似美剧《越狱》的男主角斯科菲尔德,他友好地向我们打招呼,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坏人”。
他不需要越狱,反省一下就出去了,看起来比进去还容易,因为接下来斯特雷贝尔发言人给我们介绍的入监手续实在有些复杂。
挂号编号M·198
自被呼啸着的奔驰牌囚车载进临时监狱戒备森严的大门时,一套入狱的司法程序就开始了。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会护送着你来到警署主楼后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你将在此首先挂号,M·198纸牌静静地躺在案台上,在等着下一个“主人”把它挂在脖子上拍照,因为不是重犯,所以不必具名。
为了控制局面,警察会用一种坚韧的塑料圈把你铐起来;还要通过一道安检门,随身携带的刀具等凶器要在这里解除,此后才能入住监舍。
分流年龄&国家
从临时帐篷的后门穿出来,你会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狭仄夹道的起点,两边是高耸的铁丝网,夹道通向古老的警署主楼,这是一座石结构的建筑,年代久远到警官都说不清。
夹道有两条,16岁以上及以下的分开走,这叫分流;进门之后,还要进一步分类,主要是根据国别,比如德国与波兰球迷就不能被关在一起。
厚实而斑驳的木门上贴着一张告示,Euro08的字眼很醒目。打开门,这座古建筑里阴冷的空气就流了出来,石梁故意做得很低,给人造成压抑感。
两个年老的“狱卒”坐在桌后闲聊着,他们随身佩戴的大钥匙很醒目,一把就像巴士底狱时代长约15厘米的两个齿的牢门钥匙,所以,我才想到了在他们身上用“狱卒”这个古老的词。
候审瑞士必胜
“狱卒”的桌子正对着一扇铁格栅的牢门,里面就是一个30平方米见方的单间,“犯人”要在这里集中临时羁押候审。被投进来之前,所有私人物品,比如手机,都被代为保管,塑料手箍也被除去。
因为这间牢房是空的,我们才得以进来参观。但是仍然可以想见许多素不相识的人被关押在同一屋檐下的场景,白色塑胶地面上有鞋底杂乱的划痕,有几道特别深,不知是打斗的痕迹还是纯粹个人发泄。
对着后窗的一面墙上镶嵌了3个台盆,冷热水均有,但有两个热水龙头被损坏了。台盆后面是两个单人的卫生间,门敞开着,白石灰的墙面上被人用尖锐物歪歪扭扭地刻着“瑞士必胜!”
审讯翻译收入高
“M·198!”如果有人叫到你的名字,那么恭喜你了。你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程序以及这么长的等待之后,终于有人搭理你跟你谈正题了。
审讯室的格局很像社区诊所,被木板隔成私密的小间,每个小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台电脑。询问记录以及相关个人资料将被输入这台电脑,审讯的过程也许是友好的,警察也会很客气,但是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了黑名单,外国球迷下次申请瑞士签证可能就会遇到困难。
瑞士是一个有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罗曼语4种官方语言的国家,所以对于各国球迷,警察一般都能应付,若是遇到实在生僻的语言,还配备了翻译。据说这种翻译收入很高。
入住不算赖的地方
根据审讯结论,警察会安排你住在哪里以及要住多久,通常来说,一般只关押3到5个小时,最长不会超过24个小时。竟然也有球迷主动要求多住一晚,因为这里的条件实在要比住帐篷好一些。
这所临时监狱总共有大约500个铺位,小组赛完成两轮之后已经有200多人次入住过。为了防止容纳不下,还在主楼后的草坪上搭建了帐篷。
走进三间堂屋大小的帐篷,你会发现脚下直接就是草皮,青草的呼吸令帐篷内有些湿热。而在集装箱改成的牢房内,箱体上安装了探头以及警报灯。
每个牢房里有两张上下铺的床,可以住4个人,空调都是新装上的。“不算赖的地方!”我和这位警局的发言人相视会心一笑。
找到“球迷监狱”,颇费周折。火车站的问讯处是听不大懂的,一路上只好把警察当作志愿者,我们提供的关键词是:火车站附近、关押欧锦赛球迷的地方、关押时间不超过24小时、州立警察局旁边。
在被刘耿翻译成“广东警署”(KANTONS POLIZEI)的大楼外转了三圈,我们终于进去了。一番苦求之后,警察局新闻发言人斯特雷贝尔先生答应带领我们参观“球迷监狱”。
这还是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进监狱。紧闭的铁门被打开,荷枪实弹的警察在站岗,我想象其中别有洞天的场景。
斯特雷贝尔先生一看就是接待记者的老手了,他不断模仿球迷被抓进来后的关押程序,有时像拍电影,至少是介绍瑞士监狱的纪录片。不过很快就有些厌倦,抓一个球迷有必要那么折腾吗,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从一道工序转换到另一道工序。房间都是普普通通的,像警察局里的某个办公室,要么就是临时搭建的帐篷,想着刚才在大门口碰到一个酷似“斯科菲尔德”的人,在这里“越狱”也实在太简单了吧。
问题是,球迷被抓进来,真的会想越狱吗?根据国家、性别、年龄分门别类,洗手间、床铺、窗户一应俱全,还有空调伺候、翻译作陪,关押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这可比在瑞士大街上找不到一处住处可强多了。监狱门口就是一土耳其餐馆,出来后立刻可以饱餐一顿,继续看球,继续潇洒。
一圈兜下来,没有太多“监狱”的感觉。或许是没看到犯人的缘故,也或许是这座古老的大楼和外界并无多少隔绝。不得不佩服瑞士警方应对“欧洲足球流氓”的周到之处,在瑞士,并没有太多欧锦赛的气氛,而在这里,已经为可能闹事的球迷准备好了一切。
斯特雷贝尔先生很职业地和我们交换名片,并嘱咐我们把报纸寄给他收藏。与此同时,监狱的神秘感消失怠尽;本来嘛,“球迷监狱”,重在球迷,重在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