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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从欣喜若狂到伤心落泪的故事,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了这来自裁判的致命一击——中国队在获得女子自行车场地争先赛冠军之后10分钟,裁判宣布因为违规她们的成绩被取消,两位中国姑娘郭爽和宫金杰脖子上最终挂着的只是银牌,心中极度的不平和悲伤让她们流干了泪水。这也意味着中国奥运史上首枚自行车金牌,仍然需要继续等待。
休息区里传来的坏消息
自行车场地团体争先赛简直可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由于骑行距离仅有两圈,各队又是以相反方向冲向终点,因此肉眼分辨到底谁获胜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必须借助电子设备。
尽管英国的头号选手彭德尔顿和搭档已经在复赛被罚出局,但作为一个对自行车狂热的国度,坐在沃洛德罗梅自行车馆的BBC现场评论员,还是在决赛中以大叫的方式完成了整个解说——他几乎在双方冲过终点的一刹那就看到了结果,大叫着:“是中国!中国赢了,德国人只得了银牌!”
电子计时显示,中国队用时为32秒619,而德国队用时为32秒798。
中国姑娘从自行车上下来后,紧紧地拥抱了法国籍教练莫雷龙,她们接过一面早就准备好的中国国旗,举在头顶绕场庆祝,热情的英国观众毫不吝惜地给她们热烈的掌声——这或许有一定的“复仇因素”,因为英国队在复赛中因为犯规被取消成绩时,对手也正是德国这对选手,如今中国队为她们报了仇。
经过混合区时,郭爽兴奋地表示:“这是中国自行车团体的第一枚金牌,我们期待了很久,今天真是超水平发挥!”宫金杰也抢着说话,“之前只是想着来参与,没想过这个结果,也没想过会破世界纪录(中国队在预赛两破世界纪录),刚冲过终点就像做梦一样,这一天我们等了很久,终于到来了。”
但当姑娘们回到休息区时,一个坏消息传来了,裁判正在看录像回放对比赛进行重新研究,她们的金牌危险了。
究竟是怎么犯规了?
比赛结束后10分钟,本场裁判官方正式宣布,中国队成绩被取消,德国队获得金牌,中国队降格为银牌。德国队的两位姑娘闻听这一消息先是面面相觑,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表情,然后又大叫着抱在了一起。
尽管外教莫雷龙、中国队的官员仍然围住裁判进行申诉,但裁判向他们出示了视频截图,坚持认为中国队违规,这个结果已无法更改。中国队工作人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莫雷龙教练和我们的领队都去申诉了,裁判对我们判得特别严,说我们第一圈结束的时候在打道区里两名选手平行在一起,犯规了。但规则里并没有明确说明,是可判可不判的。”
有必要解释一下团体争先赛的规则:比赛中一个队有两名选手,全程为两圈,两名选手一前一后,第一圈选手A领骑,计A的成绩,完成后退出。第二圈选手B接力,计B的成绩,然后合并为总成绩。在一圈结束前15米有一个“打道区”,类似于“接力区”,但规则规定在出打道区之前,A应在B之前,因为第一圈是算A的成绩。
裁判并未接受采访,但BBC以及各家自行车专业网站的报道是一致的:在出打道区之前,本应骑第二圈的郭爽,她的车轮已经超过(或者说平行)宫金杰。但这实在是一个肉眼难辨的违规,沃洛德罗梅自行车馆的大屏幕上一遍一遍地播放着中国队在“打道区”的回放,由于速度实在太快,屏幕上的人影都是虚化的,肉眼只能判断出,两辆车在冲过第一圈的终点线时是大致平行的。
裁判那里或许有着更高清的摄像截图,但直到颁奖仪式结束后,他们也并没有贴出来对中国队具体在哪里犯规的说明。
最强的运动员未夺冠
马上就是颁奖典礼,郭爽和宫金杰在领奖台上仍然保持了风度,宫金杰抹了一下眼角,但面对镜头她们仍然挥舞着花束,微笑。但再次走过混合采访区的宫金杰和郭爽都没有忍住哭泣,每个中国记者都看到了她们夺眶而出的泪水。
颁奖之后是例行的血检、尿检,长达一个半小时之后,中国队才出现在了新闻发布会上,而且只有宫金杰一个人。宫金杰的开场白让每一个在场的中国记者心酸:“今天我得到一枚银牌……”她哽咽了,并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虽然很遗憾,但还是坦然接受吧!”
几乎每个中国记者都在问,是怎么犯的规?宫金杰坦言自己也不是完全明白:“技术会上有说明规则,教练回来也和我们沟通过。前两轮比赛都很好,没有犯规。在决赛的时候,可能稍微有一点……但那个时候是速度很快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车子走向。”
有记者提到是否因郭爽的犯规而被取消成绩,宫金杰马上否认:“我还不清楚具体怎样,这个错误不是某一个人的。我们是一个团体,一个人出错都是两个人的错。”宫金杰说,结果刚出来的时候的确难以接受,但是“我现在已经坦然接受,只要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就行了。”
事实上,就连英国媒体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因为夺冠的德国选手沃格尔和维尔特本来是4至6名的水平,她们因为英国队犯规而晋级,而在决赛中又因为中国队犯规而赢得了金牌,《邮报》写道:“尽管组委会提交了犯规证据,但在高速的比赛里,这几乎不可能是人力能避免的失误。”而《卫报》则认为:“三次创造世界纪录的两个运动队(中国队和英国队)都无缘金牌,这在自行车赛事里也是奇闻。总之,最强的运动员并未夺冠。”